乌龟暴毙,小白菜和杨乃武真的有奸情吗?
乌龟暴毙,小白菜和杨乃武真的有奸情吗?
“杨乃武与小白菜”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,戏曲小说往往对二人案发前的关系大做文章,使这桩轰动朝野的冤案蒙上一层香艳色彩。
在真实历史中,“杨白案”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,有的只是乱世中的无奈及人性的复杂!
贫贱夫妻小白菜本名毕秀姑,因嫁豆腐店伙计葛品连为妻,故文献中皆称为“葛毕氏”。
“小白菜”的绰号,则是案发后好事者取的。
毕秀姑父亲早逝,母亲王氏改嫁余杭县粮差喻敬天为妻。年仅八岁的秀姑也来到继父家中生活。
喻敬天的邻居名叫沈体仁,以务农为业。两家情况相同,沈体仁之妻喻氏也是丧夫后改嫁而来,并带来一个儿子葛品连。
葛品连在县城豆腐店做帮工伙计,比秀姑大十一岁。两家比邻而居,关系十分融洽,喻氏与王氏一商量,便将十一岁的秀姑聘给葛品连为妻,只待秀姑长大,便为二人完婚。
同治十年,秀姑年满十六岁,两家请余杭县秀才杨乃武帮忙择定合婚日期,并于同治十一年三月初四正式成婚。
毕秀姑与葛品连成婚后,最现实的问题出现了:小夫妻没房子住,只能和父母挤在一起。
沈体仁与杨乃武相熟,知道他家在澄清巷口有三间两层楼房,除自家居住外,还有一间空屋。于是找杨乃武商量,以每月八百文的价格将空房租给儿子儿媳居住,杨乃武欣然同意。
小两口很快搬进杨家空房,从此与杨乃武住在同一屋檐下。
杨乃武颇有家资,平日教书为业,偶尔帮人写状打官司,故也有人称他为“杨讼师”。
葛品连夫妻搬来时,杨乃武已三十七岁,他的发妻吴氏早已亡故,续弦为当地财主詹氏的长女。杨詹二氏的结合,是富人与富人的联姻,同毕秀姑和葛品连的婚姻形成鲜明对比。
富人间的婚姻,意味着财富地位的增长;穷人间的婚姻,则伴随着更大的生存压力。
为了生计,葛品连只有更卖力的干活。他每天早出晚归,有时干脆睡在店里不回家。
秀姑性独守在家,为排解孤独,常到杨家串门,找杨乃武的姐姐杨菊贞和詹氏聊天,杨家也常留她吃饭。
秀姑渴望读书写字,杨乃武得知后,便亲自教她认字背诗,二人来往愈发频繁。
戏曲小说中常描述小白菜与杨乃武有暧昧关系。但结合史实,就会发现此说的无稽之处:
一个有功名的财主,怎会对豆腐店伙计的老婆感兴趣!
杨乃武此秀姑年长二十多岁,又曾为她择定婚期,二人的关系更像是长者对晚辈的喜爱和照顾。
羊吃白菜同治十一年九月初八,詹氏难产而死。杨菊贞早已出嫁,只偶尔在娘家居住,丧妻的杨乃武经常一人在家。
秀姑不知避嫌,依旧过来串门。杨乃武也不以为意,仍教她写字读书。
葛品连发觉妻子常往杨家跑,不禁疑心大起。为了捉奸,他故意从店里跑回家,躲在杨家门外偷听。但除了二人的读书声外,并无轻薄调情之语。
葛品连并未因此消除顾虑,杨乃武有钱有势,有几个女人不爱呢?
他将自己的担忧告诉母亲,喻氏很吃惊。她知儿子每天都去上工,于是悄悄来看望儿媳,却发现秀姑正与杨乃武同桌吃饭。喻氏愤怒了,回家后便不断向邻居们咒骂秀姑与杨乃武是“奸夫淫妇”,为自己的儿子鸣不平!
男女的桃色新闻,是人们最佳的谈资。
经喻氏的宣扬,“羊吃白菜”的流言很快传遍各处。杨乃武感到事情不妙,但不知如何辩解。
葛品连想搬离杨家,但实在找不到便宜房子,只得将满腔愤恨化为拳脚,把妻子打得哀嚎不已。
咒骂和殴打不断发生,人们更加认定“羊”真的吃了“白菜”!
杨乃武为摆脱流言,于十一月初三征得岳母同意,迎娶詹氏的胞妹詹彩凤为妻。并找到葛品连,要求将房租提高至每月一千文!
葛品连怒不可遏,当即带妻子搬离,来到秀姑的表叔王心培家租住。
王心培是喻敬天的表弟,他隔壁有一闲置空房,便以便宜的价格租给葛品连,同时暗中观察秀姑举动,要验证“羊吃白菜”是否属实!
王心培观察多日,发现葛品连上工后,秀姑关门闭户,从不外出,杨乃武也从未前来,心中便有了分晓。
他劝说葛品连放下疑虑,好好跟秀姑过日子。但夫妻间的猜忌一旦出现,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打消的!
葛品连依旧认为秀姑对自己不忠,常借故打骂。同治十二年八月二十四,葛品连又借故将妻子打得半死。
秀姑嚎哭不止,寻剪刀剪掉头发,发誓要出家为尼。王心培劝不住,只得请来双方父母,这才平息了争闹。
葛品连与秀姑矛盾愈演愈烈之时,杨乃武在乡试中考取了举人。他是当年乡试中余杭县唯一中举的生员,引来无数人羡慕的同时,“羊吃白菜”的旧事,再次成为大众谈资。
杨乃武中举后,岳父詹老爷病故了。由于没有儿子,丧葬事务便由女婿杨乃武主持操办。
十月初三,丧葬事务结束,杨乃武主持除灵。詹氏宗族决定把族侄詹善政过继给詹老爷为嗣,继承其家业,并定于十月初五举行过继礼。
杨乃武住在詹家,待过继礼结束后才返回家中。他没有想到,厄运已悄悄降临了!
流火之症十月初七,葛品连早起准备上工,却感到身上忽冷忽热,疲倦不堪。秀姑劝他请假休息,但葛品连怕请假扣工钱,只得硬挺着进城工作。
初九早晨,葛品连仍撑着病体上工,但病势愈发沉重。他再也撑不住,只得请假回家。
在途中,他哆嗦不止,屡次呕吐,被吃早茶的继父沈体仁看到。葛品连曾患“流火症”,沈体仁见他这副模样,便知是旧疾复发,没有搭理。
葛品连步履艰难回到家中,秀姑忙将他扶到床上歇息。他对妻子说:“我身子过于虚弱,故此流火症复发。你去买东洋参和桂圆,煮汤让我补补元气。”
秀姑闻言,便拿出积攒的一千文钱,请继父喻敬天买来东洋参和桂圆,并煮成汤药喂丈夫服下,请来母亲王氏帮忙照料。
王氏见女婿依旧卧床发抖,病情并未好转,心里便不耐烦,安慰一番后便离去了。
傍晚时分,葛品连突然口吐白沫,两手在胸口乱抓,秀姑吓得高声叫喊。王心培得知后,忙把葛品连母亲喻氏和秀姑母亲王氏请来。
两个老太太来到后,葛品连已无法说话,大家忙跑去请郎中。
郎中诊断为痧症,按照治痧症的办法灌药,却毫无效果。喻敬天又跑到城外另请郎中,依旧无济于事。葛品连挣扎一夜,终于气绝身亡。
“流火症”在西医称为“急性淋巴管炎”,是由溶血性链球菌感染导致的疾病,症状为畏寒,发热及呕吐,且容易复发。
中医认为“流火症”属热病,治疗方法应以清热解毒为主。但葛品连认为自己身体虚弱才导致旧病复发,令妻子买来药性温热的东洋参和桂圆煎煮服用,最终导致悲剧发生。
与疾病相比,更可怕的是人性中的猜忌和自以为是。
葛品连死后,众人痛哭一场。喻氏为儿子擦洗后,换上干净衣服,准备停灵两日后便下葬。
第二天,葛品连的干妈许氏赶来吊丧。此时尸体已停放一日,口鼻中流出少量淡血水。许氏见了,悄对瑜氏说:“品连死状怪异,恐不是病死!”
瑜氏查看一番,见尸体面部发青,十分狰狞。想起儿子死前双手乱抓,口吐白沫,与传说中的砒霜中毒十分相似。
她想到戏文中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的乔段,不禁怀疑是“素行不端”的秀姑毒害亲夫,而那天杀的“西门庆”,定是杨乃武无疑!
灵堂之上,瑜氏反复盘问秀姑,秀姑只回说丈夫是因病致死,请婆婆不要冤枉好人!
喻氏对儿媳早已不满,她越想越可疑,干脆请人写下状词,先说秀姑平日行为不端,继而说葛品连突然暴毙,死状可疑,望官府前来验尸。若果系中毒而亡,便请严惩凶手,为死者申冤!
构陷良善十月十二日,喻氏到县衙递了状纸。余杭知县刘锡彤接状后,与自己的私人医生陈竹山谈起此事。
陈竹山对“羊吃白菜”的传闻深信不疑。他大谈杨乃武与毕秀姑的“风流韵事”,并断定葛品连之死定与二人有关。
杨乃武常教人打官司,又自命清高,不把余杭官吏放眼内,刘锡彤早就对他有意见了。他准了状,很快带领仵作和衙役来葛家验尸。
仵作沈详用银针刺探尸身咽喉,银针呈青黑色,的确符合中毒痕迹。但其余特征又无法与《钦定洗冤集录》中记载的中毒特征吻合。
协助验尸的门丁沈彩泉坚持认为葛品连是被人用砒霜毒死。二人争执不休,却把银针验毒最重要的步骤忽略了。
原来,试毒银针呈青黑色,尚不能断定为中毒。只有用皂角水反复擦洗而黑色不褪,方可确定是中毒身死。这是验尸人员必备常识,但沈详和丁彩泉楞是忘了。
刘锡彤在明知检验流程有纰漏的情况下,将葛品连定为中毒而亡,调查凶手的工作随即展开。
毕秀姑被押回县衙严审,刘锡彤不断质问她为何毒杀丈夫。秀姑鸣冤不止,坚称葛品连乃病亡,并无毒害之事。
刘锡彤转而询问秀姑与杨乃武是否有奸,秀姑当即否认。
刘锡彤大怒,下令对秀姑用“拶指之刑”。秀姑十指很快被拶得血肉模糊,依旧坚称自己与杨乃武是清白的。
刘锡彤令衙役剥去秀姑上衣,用开水浇后背,又用烧红的铁丝刺穿其乳。从下午到半夜,秀姑屡次昏倒,又被冷水泼醒。她终于屈服,刘锡彤取来准备好的供词。
供词如此说:
毕秀姑租住杨家时,杨乃武多次调戏,二人遂发生奸情。搬离杨家后,仍暗中保持来往,终被葛品连发觉。
葛品连于八月二十四日痛打毕秀姑,杨乃武得知后,悄悄来找秀姑,承诺娶她为妻,并商议除掉葛品连。
十月初五傍晚,杨乃武将一包砒霜末交给秀姑,嘱咐她寻机下手。初九上午,葛品连生病返家,要求买东洋参和桂圆煎汤服用。毕秀姑趁煎药时将砒霜倒入汤中,葛品连饮用后便毒发身亡。
遍体鳞伤的秀姑不敢反驳,乖乖在供词上画了押。
冤深似海刘锡彤命衙役趁夜强闯杨家,将杨乃武拿到县衙,随后取来秀姑口供,令他认罪。杨乃武大声抗辩,称十月初五自己根本不在余杭城内,而是在南乡的岳母家参加过继礼。
他越说越气愤,后来竟指责刘锡彤私闯民宅,强拘举人。杨乃武有举人功名,县衙不敢用刑,只得将他羁押在牢内。
次日,刘锡彤将请求革除杨乃武功名的信函向上级呈报,只等朝廷批准,便不愁他不招。
詹彩凤见丈夫半夜被衙役抓走,忙派人到前去探听。掌握情况后,她赶回娘家,请求参加过继礼的亲朋们为丈夫洗刷冤屈。
众亲友向县衙呈递联名书,证明杨乃武初五在南乡做客,不可能将砒霜交给毕秀姑,并要求严惩胡攀乱咬之人。
刘锡彤安排二人对质,秀姑惧怕酷刑,只得坚称供状属实,杨乃武则指着她破口大骂。
刘锡彤怒斥众人作假证,众亲友不禁恐惧,只得各自散去。
秀姑的邻舍及亲人虽察觉供词与事实不符,但都不愿惹麻烦,纷纷选择沉默。喻氏本就痛恨儿媳,更不愿对供词做出辩驳。
毕秀姑就这样被大家抛弃,这正是贫民的悲哀。
由于革除功名的回批未到,杨乃武又不肯认罪,刘锡彤只得将二人及相关卷宗押送杭州二审。亲朋的证词则被他扣压,尸格及卷宗也被严密修改,在逻辑上毫无破绽。
他还致书杭州知府陈鲁,称自己的审理很是公正,杨乃武自持身份,才百般抵赖。
陈鲁是行伍出身,为人蛮横,他等到革除杨乃武功名的回批到达后,才将二人提到大堂审问。
杨乃武不认罪,陈鲁先后采用跪钉,杖笞,夹棍等酷刑。杨乃武崩溃,承认通奸谋杀之罪。
陈鲁不断追问砒霜来源,杨乃武害怕再被毒打,猛记起仓前镇有家“钱记药堂”,便乱供道:“我于十月初三在仓前镇“钱记药堂”以四十文钱购买砒霜,对老板谎称是毒老鼠用。并在初五傍晚将砒霜交给葛毕氏。”
陈鲁又问药堂老板名字,杨乃武信口胡诌道:“老板叫钱宝生!”
陈鲁传书刘锡彤,命他传讯钱宝生。岂料“钱记药堂”的老板根本不叫钱宝生,而是叫钱坦。官差不管三七二十一,硬将他带到县衙。
钱坦辩解道:“小人钱坦,是仓前镇药店掌柜。本店从不经营砒霜等毒药,定是杨乃武胡乱攀污!”
刘锡彤听罢大惊,如果钱坦不肯配合,案子恐会反转。自己断错案子,红顶子恐怕不保!于是他劝说钱坦承认自己就是钱宝生,在十月初三出售过砒霜给杨乃武,并保证官府不会追究责任。
钱坦不愿答应,陈竹山威胁道:“杨乃武已招供,你不愿作证,便有共犯嫌疑。不如承认此事,太爷定保你无事!”钱坦害怕,只得按刘锡彤的意思提供了假证词。
刘锡彤将假证词上报杭州府,陈鲁也懒得传唤钱宝生来杭州对质。同治十二年十一月初六,陈鲁做出判决:
葛毕氏勾结奸夫杨乃武,以砒霜毒杀亲夫葛品连,按律处凌迟之刑,杨乃武叛斩立决,钱宝生能及时提供破案关键证词,免罪毋问!
鸣冤京控《大清律》规定,死刑犯需经知县初审,知府二审,按察使三审,再由总督或巡抚四审,最后报刑部备案,刑部批复后才能行刑。
由于这套制度的存在,陈鲁的判决未能立即执行,杨乃武和毕秀姑继续押往浙江按察司等待三审。
杨乃武家人也动用财力和人脉四处为其喊冤。杨乃武入狱不久,詹彩凤和杨菊贞四处请人打探,并到仓前镇拜访钱坦的母亲及药堂伙计,得知刘锡彤逼迫做假证的事。
她请求钱坦出面作证,为弟弟洗脱冤屈,但钱坦怎敢得罪刘锡彤。为避免麻烦,他干脆出了远门。
无奈的杨菊贞找到葛品连的母亲喻氏,希望她能到官府诉说实情,也遭到拒绝。
当时的律法规定,妇女不得到衙门递状。詹彩凤便拜托弟弟詹善政不断到余杭县和杭州府鸣冤,却都被一一驳回。此事传得沸沸扬扬,一时舆论哗然。
浙江按察使蒯贺荪也觉此案不符常理,但杨乃武和毕秀姑早对官府失望,上堂后便照前供述。蒯贺荪又请来刘锡彤和陈鲁询问审询经过,欲与二人一起推敲疑点。
刘锡彤和陈鲁拍胸口保证,此案绝无冤枉。蒯贺荪只好打消疑虑,将案子上报浙江巡抚杨昌浚。
杨昌浚审讯杨乃武和毕秀姑,二人仍是依样画供。此时由于杨家的多次上告,民间舆论峰起,街谈巷议都在讨论杨乃武的案子。
《申报》开设专栏,对该案进行专门报道。由于杨乃武曾是举人,案子也受到士绅阶层的密切关注。
迫于压力,杨昌浚不敢轻易结案。他会同按察使衙门,藩台衙门进行会审,借此表示自己慎刑公正的态度。
杨乃武与毕秀姑已成惊弓之鸟,还不等问就连忙认罪。于是在同治十二年十二月,三司宣布四审结案,依原判上报朝廷。只待刑部批文一到,“奸夫淫妇”便能执行死刑。
杨菊贞买通狱卒,见到了伤痕累累的杨乃武,极力劝说他不要放弃希望。杨乃武得知家人一直为他奔走,重新燃起生机。他在狱中写下诉冤状纸,详细描述被屈打成招的过程。
为自证清白,又捏造了两个细节:
刘锡彤之子刘子翰曾向自己敲诈不成,故此才被官府冤枉;
毕秀姑的奸夫不是自己,而是县衙书办何春芳。这当然带有很明显的报复心理,也在此后平添不少波折。
杨菊贞对官府已丧失信心,她决定到北京告御状。由于丈夫早已过世,詹家便派两名长工护送她上京。
同治十三年四月,杨昌浚的奏报送达京城,刑部请示同治帝。同治帝命刑部,大理寺和都察院(三法司)议决处置。
三法司议决之际,杨菊贞也到达京城,并向督察院投递了诉冤状。督察院以“越诉”之罪,将杨菊贞等人递解原籍,并责令其不准再越级上告。同时又令浙江巡抚复审此案,以平息物议。
杨昌浚接到命令后很是不屑,便将案子批回给杭州府陈鲁审理。
陈鲁无奈,他自然是不相信杨家和詹家的,于是传来毕秀姑亲属询问,大家都不愿沾惹是非,仍旧按照此前的结论供述一番,重审就这样结束了。
经《申报》的报道,此案举国皆知。江南士族皆斥责官府无能,为杨乃武鸣不平。
“红顶商人”胡雪岩听说此案后,专门资助杨家,鼓励他们再次京控。
同治十三年九月,彩詹凤带娘家的帮工姚士法再次来到京城。他们不敢再朝督察院递状,京城的浙江籍官僚十分同情詹彩凤,便指点她将状递交到步军统领衙门。
杨家两次京控的事轰动京城,《申报》专门刊登了杨乃武的诉冤状。
军机大臣翁同龢迅速将此事上奏慈禧太后和同治帝。慈禧颇为震惊,于是同治帝下旨,推翻原判,着浙江巡抚督同各官重审,务要水落石出。
杨昌浚知道舆论已对原审官颇多非议,只得找来与本案丝毫无涉的湖州知府锡光率领绍兴知府,富阳知县,黄岩知县负责审理,并交待一定要细心盘问,万万不可动刑。
暗无天日同治十三年十一月初二,锡光会同众官,重新提审杨乃武与毕秀姑。杨乃武当堂翻供,说此前供词是严刑拷打的结果。毕秀姑见状,也大呼冤枉,并将前供全部推翻。
锡光等人不愿得罪原审官,于是采取拖延战术,如此一来,就到了光绪元年四月。
人们得知杨乃武和毕秀姑翻供的消息,却迟迟没看到重审结果,对官员们的无能更加愤怒。锡光等人借坡下驴,纷纷递交了辞呈。
刑部给事中王书瑞将民间舆论上奏,请朝廷亲派大员审理杨乃武案。慈禧太后下旨,命浙江学政胡瑞澜全权提审此案,并要求巡抚杨昌浚证案件人犯安全,若出现人犯死亡的情况,便唯其是问。
胡瑞澜从未审过案子,他上奏朝廷,请求挑选精通刑律的官员协助自己。
慈禧准奏,令宁波知府边保城,嘉兴知县罗子森,候补知县顾德恒和龚心潼参与审讯。
胡瑞澜会齐众人,展开第二次重审。但他们却不从案件源头抓起,反而是将杨乃武的诉冤状作为主要审讯方向。
杨乃武因说不清刘子翰敲诈自己多少钱而受到审官的怀疑,而他揭发县衙书办何春芳与毕秀姑有奸的事也被秀姑否认。
在不断追问下,杨乃武前后矛盾,更加显得可疑。胡瑞澜大怒,下令对二人动大刑,直接将杨乃武双腿打断,毕秀姑也被夹断了四根手指。
在受尽折磨后,秀姑诬供杨乃武与她通奸杀人,杨乃武则奸臣一切都是毕秀姑指使。曾经同桌读书的二人,此时已势同水火。
胡瑞澜更加认定二人有罪,他发挥自己的特长,将前后证词精心修饰,编造了天衣无缝的作案过程,然后上奏朝廷,请求维持原判。
这一结果,令关注此案的人们失望至极。户科给事中边宝泉上奏指出重审结果导致民情愤慨,朝廷威信尽失。胡瑞澜从未经办过刑狱,定是与杨昌浚等官官相护,请朝廷将涉案众人交刑部重审。
边宝泉的奏折引来了各地督抚大员的不满,其中以四川总督丁宝桢态度最为强烈。
他直接上奏:此案既经督抚审问,便绝无冤抑。朝廷若为此翻来覆去,恐令地方官员寒心。
慈禧太后不愿得罪各地督抚,但又惧怕舆论威力,只得作出折中决定:
督抚所结之案,向无再令刑部重审之先列。况杭州远离京师,若解众犯前来,有违仁爱之道。然朝廷亦不会坐视无辜受冤,着刑部细心推敲此案,然后交胡瑞澜重审以答。
刑部调集本案所有案卷详细推敲后,发现了疑点:
售卖砒霜给杨乃武的钱宝生,为何只在余杭县被传讯,此后再无到案记录?
杨昌浚的审讯记录中,购买砒霜的日期是十月初二,胡瑞澜的重审记录为何是初三?
杨乃武将砒霜交给葛毕氏,除二人自己招供外,为何没有其他证人?
就在刑部寻找卷宗疑点时,在京的十八名浙江籍官员联名向都察院递交呈词,揭露此案历次审讯皆存在严刑逼供,上下包庇的行为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慈禧太后不得不重视了。光绪元年十二月十五日,慈禧下旨:
将所有涉案人员分批押到京城,沿途各地要派兵保护人犯安全。到京后交刑部详审,务令水落石出。
真相大白刘锡彤和陈鲁得知案子要交刑部重审,感到十分恐慌。此时关键证人钱坦已被捕等待押解,二人便买通狱卒将他毒死。
胡瑞澜得知后,立马上奏说钱宝生已病死。刑部便命将其母亲妻子押解到京。
光绪二年三月,杨乃武等人在官兵严密保护下,分三批起解赴京。
人犯到达前,内阁学士兼刑部右侍郎翁同龢拜访了十八名联名官员,详细询问了消息来源,三法司众官也仔细阅读所有卷宗。
两个月后,所有人都达到京城,三法司开始重审。
公堂之上,杨乃武和毕秀姑如实诉说冤屈及官府逼供情况。
钱坦之母将余杭县逼迫儿子作伪证的事情和盘托出。
真相已浮出水面,刑部派人逮捕余杭知县刘锡彤及仵作沈详等人,火速押解到京。
在反复推问下,沈祥供出验尸时忘用皂荚水冲洗银针,尸格填写则是刘锡彤所定。
沈彩泉供出刘锡彤和陈竹山逼钱坦做伪证之事。刘锡彤百般狡辩,不肯认罪。
为弄清葛品连死因,刑部请旨,提其尸棺至京勘验。慈禧准奏,并专门交待:
尸棺由余杭装船入京,由专人看守,沿途各处加贴封条,以防奸人调换。
光绪二年十二月,葛品连尸棺运抵京城。期间,陈竹山因惊恐过甚,竟病死于狱中。
十二月初九,众审官偕五城兵马指挥在海会寺开棺,由刑部仵作荀义、连顺勘验尸骸,众犯皆环跪尸棺之侧。
因葛品连已成白骨,仵作采取烹骨之法详细检验,最终得出结论:葛品连实乃病亡,并非毒杀。
刘锡彤再不敢辩解,只承认自己初审荒疏,致使冤案发生。刑部奏请将刘锡彤革职,与众人收监等待判决。
光绪三年正月十六,朝廷下旨宣判:
杨乃武与葛毕氏虽无通奸,但不知避嫌,自启祸端,又陷害何春芳,杖一百释放,被革举人不予恢复;
葛毕氏不守妇道,与杨乃武同桌读经致招物议,杖八十释放;
沈喻氏杖一百,徒四年;王心培杖八十;
钱宝生及陈竹山已死勿论;
刘锡彤初审荒疏,致成冤案,发黑龙江效力赎罪;
沈祥杖八十,徒二年;沈彩泉杖一百,流二千里;
胡瑞澜,杨昌浚,陈鲁及以下三十余官员均撤职查办;
历时三年,波澜横生的冤案终于结束。此案将晚清统治阶级的腐朽及人性的复杂与矛盾展现无疑。
贫富差距,官民矛盾,公私对抗,爱恨交织,信任与猜忌,共同铸成了这出惊天奇案。
尾声杨乃武和毕秀姑出狱时,皆成残废,杨乃武家业凋零,在亲友的帮助下勉强维持生活。毕秀姑无依无靠,只得出家为尼,获法名慧定。
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,很快被编成戏文,从此被不断上演,经久不衰,也让后世叹息不已。
黄头侧颈龟换了次水就突然暴毙了怎么回事?
黄头侧颈龟也叫黄斑侧颈龟,原产于中南美洲,个体较大,背甲可长至40厘米以上,最长可达68厘米,这种龟幼体的眼睛周围有黄色斑点,十分鲜艳,4?5龄后渐趋暗淡,但仍可见。下颌有须,单枚或双枚(市售个体中以单须的较多)。黄头侧颈龟是一种非常温驯的淡水龟,对水的依赖性很强,但对饲料要求不高。在自然条件下,多以植物为食。在人工伺养条件下,能吃多种伺料。由于食量大、排粪多,容易败坏水质。
黄头侧颈龟适应力强,饲养相对容易(有时会突然死掉),但由于是典型的热带龟类,畏寒,所以环境温度应保持在25T:以上。否则,不利于其消化,甚至会引起死亡。
另外,这类龟酷爱日光浴,夏日可将其移至室外饲养或带到室外晒太阳,有利于强壮体质。黄头侧颈龟作为家中宠物,在我国有少量饲养,市售的个体多是10厘米左右的幼龟。
如何让乌龟快速的适应新环境?
如果是以新龟到家为例的话,那么我们到家后,因为是活体的缘故,会比较特殊,需要的是录制开箱look,这个是大家互相配合的,以防有什么不测,还能有个依据。我们大致的检查一下龟的周身有没有腐皮腐甲,是不是自己选择的那只,以及检查那几个关键点:眼睛明亮、四肢有力、并且鼻孔通畅,肛门清爽的,这样基本是健康的。
基本体检过后,不要急着放水里,这个时候应该要“歇龟”。也就是将它静放在所饲养的环境周围,至少一到两小时,让龟适应周围的温度。也可以在这个时候让龟自身得到舒缓,让它从颠簸中回过神来。很多龟友开箱后,看看没事,直接扔水里,不少也造成了龟直接暴毙的情况吧。并不是龟本身有问题,而是你处理方式不妥当。
歇龟之后是入新环境。这是要求我们之前就准备好饲养环境的,不是临时临头随便倒点水就了事的。自来水还是建议晾置一至两天,这样也可以让水温尽量与周围环境接近。
忍者龟怎么养?
黄头侧颈龟,可以叫做忍者龟,热带龟,深水龟在饲养过程中,要注意水温保持在25-30之间。他有一个特技就是暴毙了,所以注意水温。这种乌龟是水龟,所以对水质要求上还是要用上过滤,保持水质。这种乌龟超级喜欢晒背,所以要有晒台。关于食物,这是一种非常杂食的乌龟,注意不要喂熟食,咸食。
小时候听到过哪些不可思议的民间传说?
我们村靠近卫河,在卫河边发生过很多故事,有一些故事因为太过离奇,所以被不少人用口头的方式传了下来。
我小时候河里鱼特别多,老爱去看人家抓鱼。有一次去看人家抓鱼,村里一个喜欢钓鱼的老头突然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民国时期的故事。
这故事你初听到时并不会感觉可怕,但你要仔细一想,会发现这故事玄奇莫名,简直就不可思议。
事情是这样的:
Ⅰ:小贼遇到美女说的是民国那时候,我们村还很小,出了村,西头有一片树林。说是树林,其实是一片坟地。那时候村里有祖坟地,但是村里一些光棍、横死的年轻人,他们是不能进村里祖坟的,所以死后要埋在别的地方。以前就是埋在村西头,久而久之,这一片坟地越来越大,上面出了一些灌木或者杂树,比如杜梨树、歪脖子榆树、不成材的柳树什么的。
这地方一想就觉得阴森恐怖,村里的孩子平时路过这里都是跑过去,孩子们胆小,觉得可怕。
当时人们穷,日子过得苦,孩子们又是长身体的时候,所以经常吃不饱。吃不饱时,人就会想别的办法。
村里有个小伙子叫“奔搂头”,主要是他脑门大,所以叫了这样一个名字。
奔搂头长到二十岁时,已经偷鸡摸狗十来年了,养成了懒惰又凶狠的习惯。天天地里活不干,在周边村转悠,只想偷别人的东西,不劳而获。可那时候哪里有太多东西可偷啊?所以他有时候也挖别人家坟,偷里面值钱的东西。
有一年春天的时候,他半夜从外村偷了半袋子黄豆回来。他前几天刚挖了村西头一个坟,那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下去的,属于个无主的坟,也就是说村里没有这坟里主人的本家了,所以也没有人管。
他挖到一具尸骨,上面套着的银手镯被他给撸了下来,卖了后吃了几天饱饭。趁着这几天饱饭又盯上了一家,这是从人家家里偷盗回来了。他扛着走到村西头时,突然听到树林里有“呜呜”的哭声。
他这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,要不然他能挖别人坟吗?要是寻常人,半夜听到坟地里传出哭声,早吓得窜了,可他没有。
站在路上仔细听了听,他嘴一咧,把半袋子黄豆放在路边,抽出腰里的尖刀就进了树林。
走了几步,发现前面蹲了一个黑影,呜呜的哭声正是这个黑影传出来的。
“干啥的?半夜在这里哭啥呢?”奔搂头对着这个黑影大喊。
黑影慢慢转身,他借着微弱的天光一看,这是个脸白条顺的大姑娘。
他马上就乐了,这真是运气好了挡都挡不住,谁能想到半夜,这树林里竟然会有个大姑娘?他这个高兴劲就别提了,也不多废话,上去一哈腰就把人家姑娘扛在了肩膀上。
这姑娘全身没有二两重,仿佛纸糊的一样。他扛着出了树林,提着自己偷来的半袋子黄豆回了家。
到了家里一看,这姑娘唇红齿白。奔搂头也顾不上饿,就要动手动脚。
没想到这姑娘也是个泼辣脾气,气死独头蒜,不让小辣椒。对着他又踢又打。可一个姑娘家,怎么能是邪火上身的奔搂头对手?
最后还是被他给得手了。
姑娘倒也没哭没闹,只是睁着一双大眼一直看着他。
奔搂头不害怕,他这个荤素不忌,是个浑不吝儿,也就是俗话说的滚刀肉。
就这么着,他把人家姑娘给囚禁了起来,他回来就放开,出去时就捆起来。
其实仔细想想,那时候兵荒马乱,他要是有心,从此就让姑娘跟他过了,这也算是好事,他也有媳妇了,人家姑娘也不用流浪了。
可是他不,他天天外出干嘛呢?他憋着坏呢。他天天外出找买家,他要把人家姑娘给卖了。
Ⅱ:富家小姐奔搂头平时有一帮狐朋狗友,他平白得到了这么一个姑娘,心里憋不住,就跟人家炫耀。这帮人不信啊,还真有平白捡个大姑娘的好事?奔搂头肯定是在吹牛。
见他们不信,奔搂头急眼了,带着这帮人去家里看。
这帮人到了家里一看,还真有这么个漂亮姑娘,一个个羡慕得别提了。
一帮人看过后,在院里喝酒吹牛。
他们奉承奔搂头,说你以后就算是有媳妇了。
奔搂头咧嘴:“我自己吃不饱,还养人?过两天就卖了,已经找好买家了。”
众人十分吃惊,这话也被屋里的女人给听到了。
那帮人走后,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突然开了口:“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?”
奔搂头也不隐瞒,嘿嘿一笑:“是啊,你跟着我吃不饱饭,去了县城里接个客,天天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这货,竟然要把人卖入窑子。
姑娘一脸鄙视说:“你真是没有见过钱,你知道我家里多有钱吗?”
姑娘说她本来是天津的一个富家小姐,因为跟家里置气,所以偷跑了出来,却流落到了这里。如果三奔搂不卖她,而是把她带回家,那家里肯定会给三奔搂好大一笔钱,多到三奔搂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。
三奔搂初听不信,可人家姑娘张嘴说出了一些他完全不知道的事,思来想去,三奔搂动了心。
其实他跟人家商量卖姑娘的价格并不高,主要是那时候人们穷,人家也是看他急出手,所以压他价。而如果把姑娘送回去,那应该会得到一笔比这个多得多的钱。
诸位,您看这人犯了贪心有多可怕,先不说这件事的真假,就算是真的,他这样玷污了人家姑娘,如果真送回去能有个好?不送官就是好的了,还会给他钱?
可他被钱迷了心,就答应了姑娘的提议,要送姑娘回天津。
三奔搂不知道,他这是一把推开了地狱门,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,还认为前面敞开的是天堂路呢。
Ⅲ:浅水坑里淹死人其实,三奔搂送姑娘回天津并不用多费事,直接从我们这边就可以。当然了,当时不走旱路,而是走的水路。
当时的卫河河水宽,河槽大,水也深,上面是跑火轮的。
他找人借了一些钱,又偷了一些,带着姑娘上了去天津的火轮。
一路到了天津,姑娘带着他到了一户大户人家的宅子前,让他在门口等着,人家姑娘自己进去了。
等再出来,手里拿了好大一包金银财宝。乐得奔搂头差点跪下给人家磕头。姑娘也不多说废话,只是说他必须要马上离开,家里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姑娘的经历。
三奔搂的目的就是钱,既然得到了钱,那别的都好商量。他马上就返回,姑娘送他到了船上。
船开动了,岸上的姑娘突然咧嘴笑,嘴里的牙掉了,头上的头发被风刮跑了,人也慢慢变成了一把灰,被风一吹就散了。
奔搂头吓坏了,转头一看,自己在一艘纸船上,这时候正被水浸透下沉。
他吓得大喊大叫,但四周的人好像听不到似的,根本没有人理他。
船终于沉了下去,三奔搂抱着一包金银财宝沉入了河底而淹死。
村里人在村西头的树林里发现了三奔搂的尸体,他两手紧抓着一个包袱,包袱里有一堆纸钱。整个人趴在一个挖开了的坟里。
他是怎么死的呢?淹死的。
下雨,这个被挖开的坟里存了一汪人膝盖深的水,他整个人脸朝下趴在水里,这么浅的水把他给淹死了。
哪里有什么火轮?哪里去了什么天津?哪里有什么大姑娘?哪里有什么金银财宝?
村里人把他踢进这个挖开的坟埋了进去,村里再没有奔搂头这个人了。
只是村里人都不知道,这个坟是奔搂头挖开的,他挖开后,撸了里面死人的手镯,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坟,然后死在了里面。
众人埋过他回去时,有人在路边捡了半袋子黄豆。
故事到这里结束了,老头接着钓鱼,我自己回家。回家路上并没有过多思考,但回到家后想起这个故事,越想就越是害怕。
奔搂头偷了黄豆后,把黄豆放在路边进了树林,在树林里发现个姑娘后带回了家,才有了后面的事。
可是,别人埋过他后,在路边捡的半袋子黄豆是怎么回事?他真的在树林里看到姑娘并且带回了家吗?他真的去了天津吗?
还是他进入树林后就已经死了?
这个一直没有答案,也只能当个故事听听了!